走三晋镌刻在石头上的黄河漕运史李敬泽

                            

以下文章来源于映像PICS,作者李敬泽

映像PICS.

中国梦想文化阐释山西故事艺术呈现

年秋季,作者怀着对黄河漕运的深沉情感,沿着当年漕船西进的方向一路前行。沿途山峦重叠,沟壑纵横。深深的河槽时陡时缓,时宽时窄。古代的栈道就镌在这样的峡谷中,它一面背靠大山,一面俯瞰黄河……

一、唐太宗的三门巡礼

贞观十一年(),大唐皇帝李世民决计到东部巡视一圈。这次出行的一个重点,就是从陕州跨过黄河,在河北县(今山西平陆县)东部三门一带观砥柱,视漕运,祭大禹。为安全起见,特命武侯将军丘行恭提前出发,在陕州以北的黄河上架设浮桥,并着丞相魏征为他起草了《砥柱铭》。万事俱备后,他才动身前往。

两岸一片欢呼中,“天日之姿,龙凤之表”的李世民健步跨过黄河,随后转乘美辇一路东行,历经坎坷后,爬上绝壁之下的“人门”岛。

此刻,黄河正紧缩着庞大躯体,用惊人的速度,猛撞着横拦的神门、人门、鬼门三岛。在它撕身而过的地方,阵阵闷雷沿着河岸卷起,鼓震着人们的耳膜。雪花般的雨雾向上飞飘,又洇下一片彩虹。尽管李世民经历了南征北战,见惯了腥风血雨,但此刻目睹黄河的伟力,还是感到一阵惊心。他不由感叹,如此凶险的浪瀑,漕船怎样才能溯流而上呢?

繁忙的漕运为他提供了机会。

一阵“嗨哟嗨哟”的号子声穿浪而来。一列整齐的队伍由东而西,越走越近。他们一式的弓腰、背索,一手紧拽防跌索,一手拽着拉绳,口喊深沉激越的黄河号子,一步一步挺进而来。身后,一根根紧绷的细绳汇成一条粗缆,绑在逆流而上的船只上。船舱里是成堆成堆的粮袋。船头一位黑脸艄公,正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敏捷地选择着航道。

李世民霎时愣住了。这就是他视为国脉的黄河漕运吗,想不到如此艰难。难怪那些大臣屡次上奏要重点开凿。他这次来,明里是谒拜大禹、刻铭砥柱,实际是想看一下三门峡的航道,定调黄河漕运的地位。

紧拉猛拽下,飘摇的木船终于躲过礁石,穿过巨浪,爬到三门峡上游。李世民不由松了口气。这时他又看到,三十多个纤夫船工,竟对着北岸高处的大禹庙跪下了。

“朕将去谒拜大禹……”李世民想到。

《唐太宗年谱》这样记述:“癸亥(十三日),幸河北,观砥柱,勒铭以纪功德。……乙丑(十五日),次陕州,自新桥幸河北县,祀夏禹庙。”

栈道

二、支撑千年的国脉水道

其实,黄河漕运早在秦代就开始了。那时秦始皇扫六合,归一统,先是“徙全国富豪十二万户于咸阳”,接着调70万民工修阿房宫、建始皇陵。急剧的人口增加,使得关中地区的粮食急剧短缺,秦始皇不得不下令从山东调粮西上,就此拉开黄河漕运大幕。

西汉政权仍建都关中,漕运仍是牵扯国家命运的大事。由于人口聚集,消耗量仍是天文数字。一般年份都保持万石,最多时竟达到万石。学者王子今为此算了一笔账:万石粮食,按每船次运石(合现在的15吨)计算,要装船艘。如果用二三百石的船,则要万艘以上。按每船长20米、间隔米计算,则要排公里以上。真可谓气壮山河、牵连八方啊。

隋、唐京城都在西安,黄河漕运仍是运输主脉。隋政权为此进行了黄河中下游人工运河的开凿,形成以西安、洛阳为中心,西通关中、南至余杭、北抵涿郡的水运交通网,并在黄河沿线兴建含嘉仓、回洛仓等大量粮仓。唐逢盛世,四方来朝,商旅蜂拥,长安城迅速扩大,粮食需求更加紧迫,每年从关东、江淮西运的粮食一般保持在万石。为扩大漕运规模,先后疏浚河道,打造了0艘坚固的漕船,训练了运粮军士,以每十船为一队,雇用船夫操作,由现役军官押运。并把全程分为四段,使“江船不入汴水,汴船不入黄河,河船不入渭水”。这比过去直运提高了效率,减少了损耗。

东汉、宋代虽迁都洛阳等地,但西安城壅积的大量人口、戍边驻军的需求和东南地区对物资的需要,仍需漕运这个运输方式来解决。为此先后在三门等地设催促、装纲,并着右赞善大夫姚流主持这一带漕运。光每年运往陕西的粟、豆就达80万石。同时,河东地区的食盐也不断沿河而下。宋代皇祐元年(),黄河每年光运往京都的石头就达30万石。

看到这里,大家也许会说,黄河真乃中华民族的运输大动脉啊。但仔细研究,你就会发现伟大之中,也有很多无奈。

原来,这些漕粮数量虽然巨大,却也不全是由黄河运输。它的很大一部分,是靠陆运与漕运结合完成的。如隋开皇三年,隋文帝从蒲州、陕州以东地区招募大量民工,鼓励人们避开三门,用陆运运粮到三门以西的常平仓,然后装船西上。唐王朝采纳京兆尹裴耀卿的主意,在三门峡以西建盐仓、河阴仓和柏崖仓,在三门峡以东建集津仓,先用漕船将粮食送到东仓,然后用车辆、驮骡运至西仓,再由西仓装船西运,从而既避开艰险水道,又缩短陆运里程。为此凿山开路18里,史称“北运”。改道成效也十分可观:“凡三岁,漕七百万石”。后来主持漕运的李泌也采用同样手段,着人加宽裴耀卿所凿北岸18里陆道,并新修一条走回空车的“上路”,大大加快了运输速度。

明清依然如此。

为何放着好好的水路不走,偏要爬高费时地走山路呢?

这就说到三门天险了。滚滚黄河到了这里,像突然跌进一个石槽。跌落处,就是著名的神门、鬼门、人门。宽大的黄河经三门这么一夹,立刻变得焦躁万分,湍急汹涌。而挺在三门前面的,是坚不可摧的砥柱峰和许多暗礁。不说船只,就“空人”站在跟前岸上,也会胆战心惊。故而《新唐书食货志》说“岁漕经砥柱,覆者几半”。

由于漕运艰难,唐贞元初年()京城里曾发生一次严重的饥饿事件。由于漕运的粮食没到,粮库里的粮食只能供六宫支撑十日,关中的军队早已断炊,致使“六军脱巾于道”。当漕粮抵达陕州时,德宗谓太子曰:“米已至陕,吾父子得生矣”。遂置酒相庆。

清代,康熙帝特令三贝勒允祉巡视三门河道,次年又遣川陕总督博济、陕西巡抚鄂海、山西巡抚噶礼、河南巡府徐潮会勘三门峡航道。众人在目睹了峡谷激流后,实事求是地上奏:“三门之下约百余步,石横中流曰砥柱,再下二里许为卧虎滩。试用陕州船,从神门放空顺下,又从卧虎滩下挽舟上行,船方水流,又无舵篷,自辰至申,仅曳行半里,复用有篷舵空船从卧虎滩下乘风牵挽逆流而上,方能从人门经过。又以船载粮三十石,用夫三十余名,从下挽行而上,自巳至未,亦从人门过去。流急滩多,水涨则无纤路,今挽空船行十有七日,始得二百六十里,重载更加濡滞。”

为使漕粮更快抵达京城,自汉代起,历代王朝在长达年的时间内,拨付专款,征调民工,努力疏通三门峡河道。汉鸿嘉四年(公元前17年),汉成帝派人凿石扩路,重整三门,因所凿石块坠入河中,使河水更为湍急而放弃。汉和平元年,又派人对砥柱三门进行开凿,并兴建岸边的栈道。三国时期,魏明帝派遣蔚沙丘部监运大夫寇慈,率领工匠0人,修凿了砥柱以下里处的19个险滩。魏晋时期,司马懿父子也曾组织数千人马,对三门峡一带的险段进行疏通。西晋泰始十年,晋武帝曾遣监运大夫赵国等人,率众0余人,继续整修三门险滩,努力疏通航道。七年后,又令部下在三门峡南岸凿通陕南山,引黄注洛,欲使漕船避开三门险道,但未成功。晋太康年间,西晋王朝继续在人门北岸修凿栈道。至此,长仅多米的人门栈道才算基本完成。

大唐盛世,为满足长安及周边军民用粮,唐王朝对黄河进行了9次修凿。最引人注目的是开元二十九年由陕郡太守李齐物主持的修凿。此次修凿,李齐物令民工在人门的北岸,新辟一条“开元新河”,使上行船只避开人门险道,大大促进了漕运的发展。运粮到天宝三载达到最高峰,万石。

宋王朝对三门峡治理也相当重视。据《宋会要辑稿方域第十》载,宋太祖建隆四年(),曾组织大量民工凿疏三门。明代京城虽在燕地,但对黄河漕运也不放松。洪武十年(),朱元璋两次派官员考察三门峡河道,并在三门峡北岸修建12座粮仓。嘉靖十四年(),山西巡按史余光、河津知县樊得仁在三门峡人门北岸整修栈道,并在最艰险的四十余丈(合今约米)石崖上搭设栈道,使漕船比较容易通过三门天险。

栈道

三、惊艳四方的崖上杰作

近代以来,随着公路的建设,铁道的开通,漕运在运输业中比例越来越小。而年4月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的开建,则宣告了黄河漕运的结束。

三门峡大坝

当穿越整个封建社会的黄河漕运成为历史时,人们才得以从更高的角度、更广的范围来认识它的价值,挖掘它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重大贡献,探讨它对航运技术、对中国精神文化的深刻影响。而它的历史遗留,更成为人们研究的重要对象。

最早来考察的,是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这个全国考古界的权威机构,是配合三门峡大坝建设而来的。那时,大坝建设的方案正在论证,一切还是老样子。平陆、陕县两个县城都在30里开外,考古队只能住在三门峡北岸的平陆老百姓家里。前来的专家们每天拿着工具,游走在大河之阳的台地上,盘桓在黄河岸边的悬崖间。先是沿着人门左岸的栈道从东往西走,边看边丈量尺寸,详记数据。然后深入峡谷北岸,寻找粮仓位置,进行文物挖掘。从年开始到年,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才完成平陆县境内米栈道和下游7段栈道的考察任务。最终形成了《三门峡漕运遗址》的考古报告。论文披露的“栈道”实情,让人们深为“惊艳”:

它东起梳妆台,西经人门岛边缘,全长米左右。由于河道弯曲不齐,栈道分为12段开凿。第一段长48米。底部高出河道约三米,底面平整,一般宽1.2米左右。顶部为弧形,与底部相距2.5米左右。石道凿出后,侧壁表面修平,顶部不加细修。栈道底部和侧壁上,凿有许多孔洞。这些孔洞大致为三类:一为牛鼻形壁孔。这类穴全段共7个,间距3至11米。当时各孔间横系绳索,供纤夫挽舟时抓持前进。二是方形壁孔。凿在侧壁上,全段共25个,间距一般2米左右,大都紧靠栈道底,为安放横置木条使用。三是底孔。即在栈道底面向下凿的孔眼,全段有18个,分长方形的凹槽和方形两种,这是支撑横置木条所用。

12段总算下来,共有牛鼻形壁孔75个,方形壁孔个,底孔个……古人就是用挖凿通道,开凿洞孔,铺设架板的方法,使纤夫拉着漕船,越过三门地段,从下游一直送到京城的。

还有上下游更多的悬崖、峡谷……

考古队的另一功劳,就是找到了唐宋时集津仓和盐仓的遗址,它们分别位于龙岩村南的一处平地和仓里村的一块台地上。在这里,他们挖到了能够佐证历史的唐宋灰色素面布纹瓦片和白釉瓷片,并从两仓之间的山梁上,找到了18里山路的遗址。可谓收获丰富。

紧随而来的,是著名历史地理学家史念海先生。这个从小生活在平陆,对家乡一草一木都很熟悉的史学大家,曾任西北大学、西安师范学院、陕西师范大学教授、历史系主任,陕西师范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及唐史研究所所长、副校长,出版了《中国的运河》《河山集》等著作。他研究的重点放在宏观考证方面,在探勘漕运原址,占有大量资料,进行科学论证后,写出了《三门峡与黄河漕运》的论文,刊登在年第四期《人文杂志》上。文章不仅肯定了黄河漕运沟通关东关西漕运枢纽的重大作用,而且论述了关东各地产粮地区和运输网的变迁情况,指出了封建王朝解决关中粮食问题的各种弊病。

对黄河漕运投诸热情的,还有教授级野外勘测工程师、国际农业考古学会会员、中国农业历史学会理事、山西省考古学会理事、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知识经济研究所特邀研究员卫斯。他也是个极度热爱家乡的平陆人,在任县博物馆馆长期间,多次辗转于平陆山塬,奔波在考古现场。在主攻农业考古并在国内外刊物上发表大量论文的同时,把视角集中在对栈道的研究上,写出的《唐代时期的三门漕运》一文,不仅详细论证了黄河漕运的历史,而且提出了东向漕运、潞盐漕运等问题,创新开拓了黄河漕运研究的领域。

年花开时分,峰峦如屏的黄河岸畔,走来另一支考古队,它是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运城市文物工作站组成的联合考古队。领队是北京师范大学特聘教授、北京大学中国古代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研究生导师张庆捷,山西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考古与博物馆专业教授、博士生导师赵瑞民,运城市文物局副局长、考古队长李百勤等。考古队一到目的地,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工作。从平陆到垣曲,从河槽到悬崖,考古队沿着三门峡以东的平陆、夏县、垣曲三县98千米地段,进行详尽的勘查,共发现栈道遗迹45处,累计长0余米。其中平陆县境内有32段,长米。栈道宽窄不一,最宽达2.5米,最窄1米左右。共发现方形或长方形壁孔余个(统称方形壁孔),牛鼻形壁孔余个,大型槽孔60余个,立式转筒工程21处。发现历代题记和石刻画40余处,多者余字,少者1个字。字体为篆、隶、楷三种,大小不等。大部分与黄河漕运、修筑栈道有直接关系。题记中所见年号有:建武、贞观、总章、太和、绍圣、元熙、崇祯、道光、宣统等。最早可追溯到东汉建武十一年,最晚延续到清朝末年。其中最可贵的,是发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的立式转筒,它设在栈道拐角,是为了避免纤绳在崖壁摩擦,减轻纤夫劳动强度的一个辅助设施。这些成果,最终都集结在考古论文《黄河漕运遗迹——山西段》中。

这些研究成果,被列入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

斑驳的黄河漕运遗址,终于以绝佳品质,展示在世人面前,受到国家的重视和保护。

6年5月25日,黄河栈道遗址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6年,山西省人民政府设定黄河漕运遗迹保护范围:西距钢桥1千米,东至老鸦石村黄河北岸,共11处32段,全长米,由黄河北岸向北50米。

年,山西省人民政府下拨经费万元,要求编制好保护规划,对黄河栈道遗址进行扎实维修。

栈道

四、漕运路上的沉思

年秋季,怀着对黄河漕运的深沉情感,笔者沿着当年漕船西进的方向一路前行。沿途山峦重叠,沟壑纵横。满山的红叶下,中条山、崤山伸出颀长的手臂,把黄河紧紧地拥抱。深深的河槽时陡时缓,时宽时窄。古代的栈道就镌在这样的峡谷中,一面背靠大山,一面俯瞰黄河。几乎垂直的石崖上,还留着深浅不同的栈道和凿在石壁上的牛鼻孔、方形孔,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就像钉在衣衫上的纽扣。绳磨的深槽时断时现,有时几条绳槽并列,像一截自然舒缓的五线谱。当年的纤夫,就是沿着这样的道路、踩着石匠的艰辛溯流而上的。两岸的如画风景,迟滞不了他们的前进步伐。头顶传来的燕雀叫声,打不断嘹亮的船工号子。

临河的一面石壁上,题刻着唐代题记:“大唐总章三年正/月十五日太子供/奉人刘君琮奉/敕开凿三门河/道用功不可记/典令史丁道树”。字体虽小,但清晰可见。印证这里工程是由一个名叫丁道树的官员监督完成的。此处崖壁陡峭,黄河临岸,无论凿路还是题记,都无立足之处。只能从崖顶将人捆好,悬在半空进行操作。坚硬的石质,使锤子一次只能敲下一小块,抡空抡偏的事司空见惯,皮开肉绽、血染崖壁、断绳落水的事也偶尔发生。然而,国家的意志悬在头上,身后有官员监督催促,他们只能置身悬崖,用强力对付坚硬,在黄河岸边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是龙岩村南的一块平地。据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考察,这儿是集津仓的旧址。如今面貌依旧,只是做了黄河漂流的起点。它东临崖壁,西是高耸的峰峦,是三门峡以东少有的平坦之地。当年的集津仓就耸立在这里,一头系着大船,一头连着山路上的各种车辆。一面卸粮,装上捎回去的食盐顺水东行;一面装粮,沿着动辄35度以上的山坡盘旋而上。狭窄的山道弯曲陡峭,车夫气喘吁吁还得一手扬鞭喝击牲畜,一手拿石防止车溜。也有把粮食直接放在骡马身上的。爬山的牲口一个个大汗淋漓,两腿发软。等走到18里外的盐仓,许多牲口累得一卧不起,不食草料。

终于到了关键地段三门峡。这里依然峡谷夹岸,崖壁陡峭,但昔日的天险已为一座高耸的大坝所代替。当年,这里东崖壁密集的洞孔之上,飘落着笏板似的栈道。栈道上行走着一个个皮肤黝黑、骨感十足的纤夫,他们用汗血把自己锻造得像一颗铁钉,牢牢地钉进栈道,扎钉石缝,牵引着身后大船破浪前行。而梳妆台边的河槽上,曾倾翻了多少舟船,使无数的希望在这里化为泡影,多少有理想、有憎爱的生命在此“折戟沉沙”。为什么明知冥府不远,随时翻船,还要顶风冒雪溯流而进呢?这里洋溢的,是中华民族藐视困难、不畏艰险的顽强气质,是迎难而上、劈浪前行的奋斗精神,是抓铁留痕、滚石上山的英勇气概,是舍生取义、死得其所的奉献精神。

原标题:《走三晋|镌刻在石头上的黄河漕运史(李敬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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